不想再看服貿相關爭議了的朋友的一封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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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給只想混亂快點停止，不想再看服貿相關爭議了的朋友的一封信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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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4-5 23:07 上傳

妳說「這社會真的瘋了，大家不要再製造混亂了可不可以。」

妳說「看見國家在爭吵空轉中度過，身邊的人就是一切的根源，非常傷心。」

妳說「為什麼要用這種激烈的方式，為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溝通。」

妳說，妳沒有立場，也不想有立場，只想要國家好好的。

妳說，妳對台灣越來越失望，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與服貿有關的事情了。

親愛的朋友，妳要選擇怎麼樣看待這一切，其實我是沒有資格說什麼的，這是妳所享有的自由與權利，沒人能強迫妳改變，但是在那之前，在妳再也不想碰觸跟這個沉重的議題相關的一切之前，作為妳的朋友，如果妳願意的話，能不能允許我再跟妳說上一些話，我將說的話，妳可以選擇不看，可以選擇不認同，這些我都沒有問題，我的目的不在於說服，只希望提供一點不同的思考模式，只想把我想說的話試著表達出來，說完之後，不管妳怎麼選擇，我都不會再多插嘴一句，如果妳看待我如同我還沒說這些話以前，那麼妳在我心中也會是一樣的。

＊＊＊＊

妳說，妳只想守護民主，不想要混亂。

其實我覺得那麼妳就並非全然沒有立場，很基本的，妳就有了想要守護民主的想法。我想既然如此，妳就不能不問問自己，在妳心中，民主的核心內涵到底是什麼？

如果妳認為民主的展現就是理性，就是秩序，我想告訴妳，那其實不是民主的真正內涵，一個獨裁專制的社會將是更有秩序、外觀看起來更理性而井井有條的，因為當權者可以順利地鏟除異己，讓社會上因為只有一種聲音而顯得團結有力，而有權力的人總是可以看起來優雅又有禮的。

妳有看過黑道大哥或拿槍的人需要張牙舞爪地跟人拼命嗎？不需要的，他們總可以微笑著講一些好聽的漂亮話，只有被壓迫地無路可退，那些手無寸鐵的人，才需要奮力反抗，才需要拳打腳踢、大聲吼叫，看起來粗暴無禮不堪，有權有勢的人，是永遠不會成為暴民的。

我們不能只看誰比較理性有禮，就說他是在維護民主與法治。民主，其實不是美德的一種，也不是表面上的客觀中立，它最根本的核心內涵叫做「主權在民」。

國家的主人是民，民是什麼，民就是每一個民眾，就包含了妳喜歡的民眾、妳所不喜歡的民眾、包含了妳贊同的聲音，以及反對的聲音；包含了像妳這樣，念了好多書得到好工作，穿著體面站在舞台上享受眾人掌聲的人，也包含了妳所認為不理性的、髒兮兮的、不努力爭取自己權益的，那些講話粗俗、沒水準的人。

其實當我們選擇了民主的時候，我們就也容認了某程度的混亂。

我們容認混亂，是因為我們不希望這個社會只由少數有錢有權有地位的人主導著，即便這樣的社會是好容易看起來乾淨整齊又統一的，我們選擇民主，是為了保障那些沒有能力與資源為自己發聲的人的基本權利，允許每個人在遭受不利益時，都能夠以各種形式表達自己的立場，掌控媒體與發言權的人，要表達是特別容易的，而遭受壓迫又一路被壓著打的人，常常就只能像被強姦的婦女般，採取特別激烈而尖銳的方式，奮力拼命掙扎。

那模樣必定是醜陋的，但是我們不能只看見那似乎「不理性」的一面，就拼命指責，如同我們不會要求要被強姦的人，要好聲好氣微笑著尋求合法的方式阻止這一切，我們不會去責怪她為什麼反抗要伸手打人，為什麼違法犯了刑法的傷害罪。

更重要的是，我們必須很有意識地問自己，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？是什麼逼得他們如此？這些激烈不守秩序的人，想要奮力傳達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訊息？

一個國家的民主是否成熟，不是看一個國家亂不亂，應該要看這個國家有多少能力去傾聽人民的聲音。

民主當然不代表上街頭革命，卻也不代表只能依照現有體制內規則執行這一條路，現有的這條路，包含妳覺得正義的代表「法律」本身，其實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制定出來的，妳知道，制定法律的既得利益者們，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受罰的一員的，法律其實遠不如我們想像的那麼神聖而不可侵犯，重點是，我們要能夠思考，法律背後保護的到底是什麼？是誰的權益？。

因此當我們要談法治，我們就不能忽略這上下位階中隱藏的權力關係，那些無形的宰制與壓迫；當我們要談民主，我們對民主就該有更寬容的想像。民主的起點，從來都不是秩序，而是包容。

＊＊＊＊

妳問，難道不能坐下來好好溝通嗎？弄成這樣，好難看，隨意毀約，國際上都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，難道不知道嗎？一個國家的聲譽多重要，難道不知道嗎？

我想，會問這個問題，代表妳其實很幸運，其中一個可能是，妳所生長的環境，一向是願意給妳機會好好坐下來溝通，就能解決事情，就能得到妳想要的東西的。第二個可能是，其實妳想要的東西，在妳會碰到這個問題之前，在妳能夠快樂的享受小確幸的之前，都有人幫妳爭取到了，因此妳不需要為此操心。

代表妳一直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裡的優勢方，有人願意傾聽妳的聲音，妳的權益基本上被好好地保護者，因此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論「聲譽」這件事情。可是很多人不是的，他們是遊戲規則裡弱勢的那一方，他們或許也想要有好形象好名聲，可是他們無暇注意這些事，在化妝品與麵包之間，為了活下去，他們只能選擇麵包。

妳說的那些其實也都是很重要的。國際信譽、國際聲望，對於我們這個小小的島國，沒有廣大的土地與天然資源，要對外發展，確實是很重要的。

我想，我們其實天天都在面臨著各種「重要」與「重要」的掙扎。當妳決定要踏入一段感情，同時就代表要交出部分的自由自在，當妳決定想要拿到好一點的業績，就要犧牲一些生活的品質，當妳想到國外去發展的時候，就不能及時的陪伴在家人身邊。

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也都是這樣的。重點是，我們能不能認得清楚，哪一件事是「更為重要」的？在做每一個決定的時候，我們都必須要認得很清楚，當我們選擇呵護覺得更為重要的事情的時候，我們也得要做好犧牲一些東西的準備。

所認知要保護的價值有多高，堅定就會有多深，到那個時候，我們就會發現，許多的犧牲雖然也是會痛，也是讓人不開心的，但那都沒有我們想珍視的東西來的重要。那可能是舒適、可能是名譽、可能是錢財，也可能是安全，更可能是被人刪掉好友的風險，或是被人暗地裡批評看不起的可能。

國家也是一樣的，國家也可以進行選擇，他如果為了想要充分保護他的人民的利益，就有可能勢必得犧牲掉之前跟人簽好了，結果要反悔的信譽，或者妳所說的國際名聲。我們要選擇的是，贏得國際上信譽更重要，還是充分保障人民利益更重要。

妳很擔心我們是一個小小的島國，如果沒有「國際」的實力，我們還剩下什麼？這個問題，我想回答妳我的想法，我認為剩下的，是住在這個島上，每一個人民。

我們常常說國家尊嚴，常常說公共利益，這些聽起來很重要，可是我們必須要去想，國家裡面的組成分子是誰？公共利益的公共是由什麼組成的？到最後，我們發現，其實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個人。

一個國泰民安的社會其實就是由一個個安居樂業的人民組合起來的，國際的聲譽是面子，人民的權利是裡子，如果我們保護不了一個個人最基本的權利，而先談維護國家尊嚴，去談公共利益，在我看來就是把面子放在裡子前面的行為，金玉其外，敗絮其中，這橘子還能吃嗎？

＊＊＊＊

妳說這些東西太黑暗了，妳真的不想再看了。

這些日子裡，國家似乎陷入一連串動盪，在這之中，很多人流血流淚，各種攻訐鬥爭、指責內耗都沒有停止過。

我知道妳看見這些很傷心，其實我也一直很傷心。

知道了許多的權力鬥爭內涵，看見許多暴力相待的粗暴場景，真的很黑暗、很殘忍、很不舒服，但就是因為這麼黑暗、這麼殘忍、這麼看了不舒服，我們或許才越得要強迫自己正視一切看清楚。

因為這些都不是電影情節，這些都是真真實實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事情。

之前羅秉成律師曾在課堂上跟我們分享，有一次他在某處的佛堂看見有一尊菩薩，祂的頭像是設計成面向側方，而不是正視前方的，經過住持解釋那是代表佛菩薩的慈悲，因為「不忍視」，而羅律師很感慨的認為，其實他覺得有一種慈悲不是不忍視，而是「不忍心撇過頭去」，是「不忍不視」。

看了很傷心，可是我們不能因為看了很傷心就不去看他，不能只去接觸那些美好的、充滿希望的、讓人感到開心溫暖的事物。

因為當我們選擇轉過頭去，假裝看不到，這些事情都並不會就此消失。

有時候我會覺得，這跟我們怎麼看待自己也很有關係，我們總有那些令人喜愛的一面，也有那些糟糕的、有點令人討厭的部分，面對自己，我們不能只想表現出好的那一面，而奮力地把那些缺點藏起來，假裝不存在，得學習喜歡自己的優點，但也要正視而面對自己那些讓自己失望的地方。

第一件事情就是對自己誠實，就是接受，就是認真地看待，然後才有改進的空間，才能夠好好地思考，下一步，該怎麼走，能怎樣尋求一個更好的未來。

為此，我真的很想邀請妳，繼續關注這個議題，我們可以一起繼續關注這個議題，也作為一種彼此的聯繫嗎？

＊＊＊＊

妳說，許多人只是盲從，而自己不想成為那種人，對於服貿本身，妳真的沒有立場，妳就是不希望不同立場的人彼此攻擊了。

其實我想問問妳，為什麼會沒有立場呢？

很多人都說到立法院的人大多都是盲從，但老實說，我覺得盲從其實不算什麼。到底怎樣叫盲從？怎樣叫不盲從？如果要全盤了解一點疑惑都沒有才不算盲從的話，那可能只有黃國昌和林飛帆才不是盲從的了吧，又或許，他們自己也不是最全盤了解的人，那誰才算呢? 法學教授？經濟學教授？馬英九？

我覺得最可怕的不是盲從，而是不思考、不判斷，拒絕接收資訊。

就算是盲從也好，他到了現場了，他自然就可以聽見更多的聲音，聽到更多的想法與意見，他會看的到現場的人的態度，展現出來的樣貌，他可以獲得更多資訊，他可以判斷，現場的整個氛圍，是不是他所一開始設想的？

就算原本沒有想清楚，在這之中，他可以獲得更多刺激，他會開始思考，就算他原本只是想為了好玩逞英雄而來，那麼，他也會發現，英雄沒這麼好當，待在現場其實並不好玩，那他或許就會開始思考，這些人在這裡，到底在幹嘛？大家是為了什麼要來作一場這麼不好玩的秀？

漸漸的，他就會走出盲從，開始有自己的想法，自己的聲音了。

其實最怕就是不看不聽不願意想也拒絕溝通，我知道妳其實不是這樣的人，除了害怕混亂之外，我相信妳心中是有立場的，妳一定是有想奮力捍衛的東西的，那是什麼呢？

＊＊＊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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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4-5 23:07 上傳

親愛的朋友，說了這麼多，我們都知道，比起很多人，我們可能聰明了一些，或許念過的書多了一些，可是我們確實都沒有因此高過他人一點，一點點都沒有，我們真的沒有權利去幫別人分類，或者更有資格為他人決定事情。

我知道有時候我們都懼怕被貼上標籤，都怕被指責，怕被人說強出頭，或是自以為厲害。有時候這些曾經受過的傷，會讓我們想要找個最安全舒適的地方躲起來，就不會被捲進紛擾之中。

但是記得嗎？妳曾經在幾年前的某個晚上，問過我「妳覺得人生的意義是什麼？」當時的我也陷在跟妳一樣的泥淖當中，那時的我們都回答不出來，只能擁抱著哭泣的彼此鼓勵一起找到答案走下去。

後來我覺得自己想通了，人生其實就這麼長，我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可以很大，也可以很小，但就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，盡力去追求心中真正相信的價值。

很多過去的事情，那些遺憾的事情已經來不及彌補了，面對未來，我們也沒有把握，我們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是，在每一個當下，選擇我們所相信的，仔細地思考我們心中什麼樣的價值是更為重要的，然後挺身而出追求它、盡力去捍衛妳所在乎的人事物。

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點，我們的想法會改變、周遭的一切會影響我們的決策，那就再改唄！到那個時候，我們心中必定又有所認真相信的事物了。只是我們也永遠要一起記得，無論做了什麼選擇，我們永遠都要在自己心中，留有那麼一點對他人的理解與慈悲。

最後想跟妳分享我朋友跟我講過的一段話，「這個世界永遠都會讓妳失望的，但它也永遠不會把妳完全擊垮。」樂觀或悲觀，其實都無助於事，我們能做的，就是選擇往前進而已。

我們都在度過一段有點艱難的時刻，我們有可能想法還是不一樣，但如果你願意，我們可以一起討論，可以一起面對，我們可以不用說服對方，但我們可以和彼此分享想法，可以在沒有力量的時候陪伴彼此，為彼此心中所各自想要捍衛的東西打氣。

不要放棄，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？ :)

妳的朋友

作者：柯萱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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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4-5 23:08 上傳

【給只想混亂快點停止，不想再看服貿相關爭議了的朋友的一封信】

加好友 · 發表於 2014-4-6 21:32

這封信,繞來繞去就是支持服貿的,總之,民主是有程序有制度的,不是任憑一群小朋友在那邊耍無賴要糖吃就可以的;看的明白的人,也應該看出這次的"學運"根本就是政治鬥爭的另一種方式,然後還要假民主之名,行暴民之實.

加好友 · 發表於 2014-4-6 22:43

winhand 發表於 2014-4-6 21:32
這封信,繞來繞去就是支持服貿的,總之,民主是有程序有制度的,不是任憑一群小朋友在那邊耍無賴要糖吃就可以 ...

你跟我的想法是相同的，我很認同你的說法；老實說我受夠了那些小孬孬，我可以選擇不理會不關心這議題但媒體充斥著，讓我覺得到底有完沒完啊！
我是以客觀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，他們的訴求一變再變，當他們可以為所欲為！
執著自己、排除異己這不是民主的表現；人家要來跟你溝通討論又不去面對！
換個角度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背後的色彩，這部分就不再琢磨？
對我來說服貿這個議題通不通過又如何？還不是一樣要努力工作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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