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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鮮紅草莓熟成的氣味，飄散在秋天的空氣中。濃郁的香味讓我想起英式紅茶、奶油、草地上的網球賽，好像回到了家鄉英國。不過我卻沒看到草莓的蹤跡，只有藤架上長得茂盛的葡萄。帕絲琳娜採下一顆葡萄遞給我，味道吃起來像是加了紅酒的草莓果醬，我才第一次了解，為什麼義大利人把這種葡萄稱作「草莓葡萄」。
藤蔓上滿滿的葡萄，從涼棚垂下來，曬著使人心情開朗的陽光。帕絲琳娜讓葡萄沿著籬笆生長，變成矮小的拱門，走過去時，葡萄還會磨擦到皮膚。她剪下一串葡萄給我，拿起來比想像的重，因為是直接從籐蔓上剪下來，水分都還沒蒸發，帕絲琳娜叫我趁葡萄正熟時，直接當作今天午餐的餐後水果。
「水果」是義大利人每天午餐及晚餐後的最後一道菜，地位和第一道菜一樣重要。這裡的春季末有櫻桃、金黃晚霞色的杏桃、紫色的桑椹；夏天快結束前，有蘋果、梨子、黏人的無花果；到了冬季則有橘紅色的柿子和榲桲果（quince）；深秋時，則是有人稱「乾水果」的核桃、可做成胡桃利口酒的胡桃、還有甜甜的杏仁，壓碎後和新鮮水果一起吃。所有水果都非常新鮮，不經過人工烹調，也不加任何化學物，若不是生吃就是做成果醬，似乎很少做成甜點。
我承認，一開始我也很失望，在這裡，所謂的櫻桃塔或杏桃塔，不是放滿還沒去籽的櫻桃；也不是堆砌切半的杏桃，完全不是我在法國開心享用的那種甜點。這裡的水果塔，以英國料理來看，比較像是「果醬塔」，「torta alle ciliegie」雖然名為櫻桃塔，但其實是塗上櫻桃醬的甜點；「torta all?albicocca」則是杏桃果醬塔。
我得出結論，這是坎波迪梅列在貧窮年代時，所傳留下的節儉美德。如果想要吃到完整的當季水果，可以直接從樹上摘下來吃。大自然已經給予可直接食用的水果，為何還要用雞蛋、麵粉、砂糖做成甜點呢？烤甜點的木材和食材可作為其他用途。若枝頭因長了太多無花果或梨子而下垂嘆息，又吃不完，那就該秉持節儉的美德，把水果醃製起來，存入儲藏室，想要時再拿出來品嚐。不過，這裡還有另一種水果，不是因為節儉或迫於需要而存在，而是為了釀酒。
在這裡，種植葡萄主要是供自家使用，不是為了販賣，但是釀酒卻是嚴肅的工作。葡萄何時才能收成？過去幾個禮拜以來，這是每個人都掛在嘴上，不斷詢問的問題。他們說，今年的收成日會比較早，因為夏天比往年熱、也更乾燥。收成的時機非常關鍵，葡萄必須在成熟至最完美的時候摘下，不能等到過熟，以確保糖分和酸度取得完美的平衡。
（本文作者／崔西‧勞森）
（摘自／長壽村的12個飲食秘密（附60分鐘DVD）／采實文化出版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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