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奶滋這種白色的平民醬料,是各大早餐店的日常消耗品;但聽說,沒有任何早餐店老闆和店員知道這三個字。
『老闆,請給我一個雞肉三明治,不要美乃滋』某天早上我想實驗一下美乃滋理論。
『err...那要沙拉嗎?』
『要!』
『那要蕃茄嗎?』
『要,聽我說!我不要那個白色的醬,其他的統統都要』
『好』接著他轉頭對店員說『做一個雞肉三明治,但是不要千島醬』
我到底應不應該放棄把美乃滋稱呼為美乃滋?
像是如果有一天我去餐廳吃飯,向服務生要一雙筷子,而對方糾正我說『那不是叫筷子,那是棒針』;我不太介意到底是叫筷子或是棒針,要是他改名叫做棒槌,我也沒意見,總之就是給我那兩根用塑膠或是木頭作成的棒狀物就行了。
唯一的困擾,是下一次去別的餐廳吃飯時,我說『請給我一雙棒針』,而服務生憋笑的說『小姐,這不叫棒針,這是筷子』
等了十五分鐘,我拿到一個有美乃滋醬和蕃茄醬的雞肉三明治。
走回家的路上,我開始思考要如何傳達給早餐店老闆『我不要美乃滋醬』這個訊息。
妹妹的經驗更慘,她說『請給我一個豬排三明治不要美乃滋』然後她拿到一份有美乃滋但沒有任何蔬菜的豬排三明治;基本上她從來沒有在成功的,拿到過她想要的三明治。
伍迪艾倫在電影中說『如果空間和時間是同一件事情,那麼當我問現在是幾點時,你是不是會答 6公里 ? 這是什麼玩意?』看這台詞時我哈哈大笑,但是沒想到這荒謬的溝通不良,當場就發生在我家樓下的早餐店;我說美乃滋,他說千島醬,然後最後給了我美乃滋。
這是怎麼回事?
我因憤怒於美乃滋這件事情,所以在隔天早上,按照往例的點完早餐後,人站在調理台前,雙眼盯著監視他們怎麼作我的三明治。
當老闆把括勺插入白色醬料中,挖起一坨黏糊糊抖動的"那個"醬料,揮動刮勺往麵包片逼近,就那個距離只差三公厘的瞬間,我立刻出聲,大喝阻止。
『那...不塗怎麼辦?麵包會乾巴巴的耶』老闆手足無措的看著我,彷彿不塗上美奶滋是一件讓人憂心,差不多等於迎接世界末日的來臨般的恐慌表情。
『你可以塗奶油,或者什麼都不塗』
那個台北縣某處的早餐店老闆,顫抖著把那份沒有美乃滋的三明治遞到我面前,我爽快的付了三十五元,享受屬於爭取來的早餐。
那是我在美乃滋戰鬥裡,唯一一次的勝利,只是吃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,如果這不叫美乃滋,那麼這是要叫什麼?
p.s 我試過以下的說法:
1白色的醬料
2你們通常抹在麵包片的那個醬
3莎拉醬(靠!我在說個啥)
但是沒有一次成功過,後來改變講法,我說: 我的三明治請用奶油來當抹醬。好像人類無法了解"不要"甚麼,但更能理解"我要"甚麼。
有沒有這麼困難啦!! 我只是要一份該死的無美乃滋三明治!!!!
在台灣的朋友,下次可以去早餐店試試看能不能點到一份無美乃滋的三明治,測試一下這個理論是否還是一樣?
感謝上天,我已經脫離了和早餐店老闆搏鬥的日子了,阿門!